談談十二月二十一日 December 21


轉眼生日又到了,除了宣告自己老了一歲之外,時間,它總是用這種方式來對我顯示一年的長度與速度。我想大部分的人自小便與生日關係密切,每年的生日都有父母準備的生日蛋糕或禮物,再長大一些,就是與同學、朋友們出去聚餐慶生,但不是每個家庭的生活風格和教養方式是這樣,我家沒有慶祝生日的習慣,這個習慣也一直自小陪伴我至今,所以我鮮少參與同學或朋友的慶生會,也不幫自己慶生,生日之於我的重要性,大概僅止於填充各式基本資料的時候。

但難免會有破例的時候,09年我在菲律賓教書,菲律賓的文化向來非常重視生日,小學部的慣例是家長會在小孩生日利用下課時間於班上舉辦慶生會,鋪張地發送禮物和餐點,老師和學生都是有吃又有得拿;而中學部反而比較低調,他們傾向在自己家裡或市內的餐廳和親朋好友一同舉辦派對。那年的生日,我本無慶生的打算,但同梯Jimmy與學生聯手秘密地籌備了我的慶生會,要趕在我返台之前提前慶生,當天分別在我導的班小六與中三慶生,吹熄了兩次蠟燭又切了兩次蛋糕,還收到班上每個學生親手做的卡片,上面寫著歪七扭八的中文字。幾天之後,我在返台的班機上和Jimmy於高空中迎接12/21的到來,入境的時候海關還對我說了一句生日快樂,當晚Jimmy和他的父母特地帶我去一間很高檔的素食Buffet。我想那年應該是我人生至今最行程最滿檔最豐富的一次生日。

結束為期一年的異國生活,我回到台灣,結果又重拾以往習慣的模式--少少的朋友,以及久久一次的互動。2010年我的生日在Facebook塗鴉牆一片祝福的訊息洗板中度過,看似充實熱絡,但對照背後實際的生活其實異常地空虛,於是我更改設定把生日隱藏起來,企圖對抗虛假的「提醒生日模式」,心底也清楚來留言的人,大多數是因為Facebook雞婆地提醒才前來留言的,其實根本沒有多少人會記得彼此的生日。

而這梗鋪了一年,終於在2011年年尾等到生日的來臨,果不其然,這一天少了Facebook的主動提醒,我的塗鴉牆變得十分清爽,完全沒有朋友前來留言,雖然顯得黯淡無光,但我內心好釋然,因為這完完全全應證了我的假設,也忠實地反映了我的人際關係在擺脫虛擬的互動之後其實所剩無幾。至於明年的生日會是怎樣的景象呢?後年、大後年的呢?對於一個已經踏在中年邊界上的人來說,我是不期也不待。12/21如同三百十五天中的任何一天,它之於我並不特別,它也不是只屬於我,它是屬於每一個人。

臉書囈語:Someone Like You

憶D.W.

十二月一日,轉眼一年過去了,差一點便能全部遺忘,說來簡單,但寂寥的夜裡還是會偷偷拾起,是啊,就那麼短短的一個小時,卻影響了我一整年的日子。你的界,我是跨不進,也逃不出,我已被命運紮在土裡,澆上無緣、向下根蝕,在地底等待我的,不是滋養的沃土,是炙熱的熔岩,最終將熔我又冷卻我成一顆堅硬不語、任誰也看不透的黑曜石。



Someone Like You
by Adele

I heard that you're settled down
That you found a girl and you're married now
I heard that your dreams came true
Guess she gave you things I didn't give to you

Old friend, why are you so shy?
Ain't like you to hold back or hide from the light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I ha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Don't forget me, I begged, I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You know how the time flies
Only yesterday was the time of our lives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in a summer haze
Bound by the surprise of our glory days

I hate to turn up out of the blue, uninvited
But I couldn't stay away, I couldn't fight it
I had hoped you'd see my face and that you'd be reminded
That for me, it isn't over yet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Don't forget me, I begged, I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yeah

Nothing compares, no worries or cares
Regrets and mistakes, they're memories made
Who would have known how bittersweet this would taste?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Don't forget me, I begged, I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Don't forget me, I begged, I remember you sai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Sometimes it lasts in love, but sometimes it hurts instead

臉書囈語:當下的自己

我們緬懷過去,夢想未來,可是從來不了解當下的自己。

臉書囈語:旅人

一個孤獨的旅人所見的,不是明媚的風光,而是寧靜的感傷。

我是…… I AM______



最近又看到了一個很棒的廣告,不寫不快。

向來我都是比較欣賞這種形象式的商業廣告,它並非平舖直敘去談一項商品的功能,取而代之的是商品背後或之外所構築的意象。尤其這則廣告是由一篇篇市井小民的人生故事濃縮而成,這種富含生命意義的廣告其訴說能力更能深入人心,或許這就是廣告能殺人於無形的可怕之處。

/我是……/

相機品牌Nikon推出新的形象廣告「I AM」,這則廣告迷人與亮點之處有二:其一是強調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生命景象和定義,其二是配樂採用Radical Face的Welcome Home,這首輕快的indie folk當作配樂,接合得非常完美無可挑剔。

廣告片段由身分背景全然不同的相機使用者(拍攝/被拍攝)的片段集結而成,同樣基於「使用相機」的這個動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故事,透過相機記錄自己的生活點滴,抑或擷取宇宙萬物稍縱即逝的美好,每個人在攝影的當下,都主動扮演了一個角色或深入一種處境,所以在「I AM」的後面,充滿了各種不同的可能性,也間接展現了人生是如此的美妙多元。

/角色/

深入邊境捕捉大地之美的荒地攝影師/I am MARCO POLO
搖搖晃晃初學走路步伐不穩的小Baby/I am NEIL ARMSTRONG
來自世界各地與景點合照證明此曾在的旅客/I am HERE
扮家家酒般裝飾蛋糕自得其樂的小廚師/I am JAMIE OLIVER JR.
雲霄飛車上尖叫的小女孩/I am IN HEAVEN
戴假髮的狗/I am A BEAUTY QUEEN
雲霄飛車上想吐的老爸/I am IN HELL
演唱會上叫歌迷一起照相閃他的羅比威廉斯/I am ALIVE
一群用玩具自拍幽浮紀錄片的小學生/I am HOLLYWOOD
毫無畏懼衝向龍捲風的熱血男子/I am WHATEVER IT TAKES
在婚禮場合熱淚盈眶的新婚夫妻/I am A YES
身處極地飽受氣候煎熬的動物攝影師/I am THE PERFECT MOMENT
離家好幾萬里在太空中翻滾的太空人/I am HOME
百萬鄉民蒙太奇/I am PART OF THE WORLD
Nikon相機/I am NIKON

/配樂/



WELCOME HOME
by Radical Face (Ben Cooper)

Sleep don't visit, so I choke on sun
And the days blur into one
And the backs of my eyes hum with things I've never done

Sheets are swaying from an old clothesline
Like a row of captured ghosts over old dead grass
Was never much but we made the most
Welcome home

Ships are launching from my chest
Some have names but most do not
If you find one, please let me know what piece I've lost

Heal the scars from off my back
I don't need them anymore
You can throw them out or keep them in your mason jars
I've come home

All my nightmares escaped my head
Bar the door, please don't let them in
You were never supposed to leave
Now my head's splitting at the seams
And I don't know if I can

臉書囈語:重聽

年紀有了開始重聽。

我:紅茶大杯去冰糖正常。
店員:會員嗎?
我:可以加桂圓喔?
店員:……

臉書囈語:輾平真實

不論身旁的眾人如何讚嘆那些作品有多麼細緻美麗,我仍然無法欣賞(或認同)那些需要用照片作為輔助的畫家(而且畫素要高,能放大),為了製造出讓人臣服的寫實細節,就這樣用一張平面的照片去輾平一個真實存在的個體。在我認為,一個好的藝術家或一幅好的作品,應該是攫取於腦海中的影像,透過雙眼直接觀察也好,抑或藉由感官想像也罷,但絕對不會是盯著照片埋頭苦描好幾個小時的那種。或許對別人來說,那才叫作藝術,但對我來說,很抱歉,我真的沒有那麼一雙好的眼睛去欣賞寫實的細節,我唯一能感受的,是一張畫散發的情感,而不是畫功。

臉書囈語:花錢

花錢時,有收入的人想的是「我剩多少可以花」;
沒收入的人想的是「我有多少可以花」。

臉書囈語:進退

當大家都在進步的時候,原地踏步就變成了退步,而唯有年齡永遠不落人後。

非關休學 About Suspension



一如往常地,走出古亭捷運站五號出口,和一群由學生、上班族、以及為數不少外國人隨機組成的行人們,一同走在和平東路的人行道上,這是再熟悉不過的一段路。我總是習慣在金山南路左轉幾步路的豆漿店買早餐,然後提著這份早餐走進師大圖書館校區,沿著無障礙坡道進入博愛樓,搭程電梯直上四樓的法語中心上課,下課後從後門離開校園,穿過小巷到潮州街的龍安閱覽室借還書,然後再滿身大汗的返回圖書館。只可惜,從今天開始不一樣了,我的研究生身分已經截止,縱使我仍擁有那張學生證,卻已經無法再像從前一樣能自由進出圖書館,更別遑論借閱了。腳步仍習慣性地踏往圖書館前,我在大門前躊躇了一陣子,而後轉身離開走向捷運站,途中感到一股莫名沉重的惆悵。

走在路上,我回想,通常這個時候我都是在圖書館裡度過,莫非有急事,不然幾乎不會一下課就衝往捷運站,我一定是待在圖書館裡好一陣子才肯離去。總是挑幾本有趣的畫冊來看,吹吹冷氣、睡一段午覺,借還書的量不多時還會帶筆電去上網,利用下午的時間將早上法語課的內容全數複習一遍,順便把作業寫完,接近傍晚晚餐時刻才會離開(因為有吃早餐,所以中餐都省了下來),如果作業量不多,或者沒帶筆電,我就至少待到兩點才走,至於為什麼是兩點而不是三點四點,當然是為了某個特定時間點的某項目的,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休學這件事,對一般人來說很嚴重,對我而言則是一種「不得不」,所以就沒有嚴不嚴重的問題。我第一次休學是因為兵役,當時我申請服專長替代役,入營的時間是固定的,所以只要我的論文進度沒在期限內完成就得休學。碩二升碩三的暑假,我雖然順利通過大綱口試,但是我的研究需要修改的地方實在太多,所以我很清楚知道自己不可能趕在當兵前畢業,於是便渾渾噩噩地度過碩三上學期,過一天是一天,論文連動都沒動,我那時恨透了我的論文,所以連跟教授報備一聲都沒有,便前往系辦辦理休學,然後在師大人間蒸發。那時候的休學,帶給我的是一種解脫,因為我後面還有一個巨大的目標等著我去實踐--前往菲律賓服役、為華語教學貢獻一份心力。當時我還天真地以為,服役的一年或許可以利用課餘時間慢慢修整我的論文,退伍時論文就寫好了,結果根本只是幻想,服役的每一天都很累,無論精神上或肉體上皆然,下課後只想躺在床上休息,放假只想待在宿舍,什麼事都不想做。

一年又兩個月之後,我退伍了,但什麼計畫都沒進行,沒有論文、沒有準備考試,唯一做的,就是留在彰化陪家人。九月,我辦理復學回到師大,那時離論文大綱口試已經整整過了兩年,連我都不認識我的論文了,更別說是我的教授。在一場研討會中,我與久違的教授見了面,因為她是主辦人所以當天非常地忙,於是只是彼此簡單打聲招呼,她對我說:「XX(我的名字),你的論文之後再談。」其實當天我並沒有計畫要與她討論有關論文的任何事,我只是想告訴她:「嗨!老師好久不見,你看我還活得好好的。」我回到座位上,看著那批不時忙進忙出的研究生學弟妹,個個都是生面孔;也看到幾位一起修過課的博士生,但是他們也都沒認出我,或者其實是根本不想跟我打招呼;再轉頭看看那些與會來賓,其中有好幾位都是我之前幫教授處理教育部專案時接觸過的學者,卻也都變成彼此互不認識般的陌生。霎時,我覺得自己在離開的這兩年,已經被師大切割地乾乾淨淨。時間,它可以做的事很多,也包括遺忘。

由於我的學分早在當兵之前便已全數修完,所以重回師大的這一年,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修正我的論文大綱,並依循大綱對幾位部落客進行觀察研究,然後完成一本毫無學術貢獻且根本不會有人想引用的碩士論文。論文研究主題是高中生部落格,在這短短兩年之間,人事物的變化太大,部落格沒落繼而臉書崛起,原本預設的研究對象也都已經上了大學,我的論文著實體現了什麼叫做「滄海桑田」。這樣的結果,不禁讓我呈現放棄的狀態,於是我把目標從論文轉移至它處,決定重拾法語,中斷了兩年我的法語著實退步許多,分班時還被降了三級,這每周兩次的法語課,代替了論文,成為我在師大的生活重心;而另一個重心是閱讀,穿梭在各大圖書館、政大書城和台大誠品,我在這一年內閱讀了極為大量的書籍,不管是在文學、藝術或者是科普等領域,師大研究生六十本的借閱量,根本無法滿足我對閱讀的渴望。

就這樣,我在法語與閱讀之間遊蕩了一年,若不談及論文和未來去向的壓力,其實我過得頗很充實愉快。可悲的是論文仍在原地踏步,因此我又醞釀了第二次休學,第二次休學也算是一種不得不,因為我不休學的話,那我將用盡八個學期修業年限然後什麼都沒得到,若我辦理休學,則可以讓那神聖的第八個學期向後苟延殘喘,作最後一口氣的垂死掙扎。這表示,我又得和我的研究生身分再度切割,第一次休學的切割,我還可以轉換身分成為一個服役中的人,或一位身負重任的海外華語教師,但是我不知道經過第二次的休學,我將何去何從?一個沒有教師證、沒有碩士學位、年近三十卻沒有實際工作經驗的人,真的什麼都不是。面對家人,為了不讓他們的期待落空,我只好用參加國家考試這條出口來搪塞、安慰他們。

現階段痛苦地去完成論文,為的不就是拿到那張畢業證書嗎?然後聊以自慰證明自己是一個有「碩士學位」的人(看似很厲害但其實什麼都不是)。在這斷斷續續的研究所生涯中,我發現到,論文的挫敗並不是因為我念不下書,我自認為是一個喜歡追求新知、學習與討論的研究生,但我的確不是一個適合做學術研究、以及經營人際關係的人,研究所生涯讓我發現自己的優點也同時殘酷地看清自己的缺點。這個碩士學位念到這種地步,對我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包袱,讓我很不快樂,這和當初看到研究所榜單時的心情是完全迥異的,那時候的我,內心充滿了無限希望和感動,然而現在卻是要狠狠拋棄它才感覺得到希望,說來真是諷刺。雖然不知道第二次休學之後的未來會是如何,但是至少我已經更清楚地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而什麼是我不想要的。

臉書囈語:親子丼

吃親子丼的時候,只要一想到親子二字指的是雞肉和雞蛋,便不自覺潸然淚下,他們原本是多麼愉快的一個家庭...

跳板,橋的那一端 Jumping to Banqiao

很抱歉用了一個非常詭異的標題,因為實在不想把這邊搞得像專塞流水帳遊記的地方,是故用了一個自以為支解地名會很文青風的句子作為抬頭。真的很久沒分享自己的近況了,著實有必要給默默關注(或跟蹤)我的捧油或粉濕一個交代。

是的,七月我搬到了板橋。這十年在台北的求學生涯,扣除掉那些蝸居在學校宿舍裡的日子,繼永和頂溪菜市場、天龍國都心永康街後,板橋是我在台北租賃的第三個地方。至於,為什麼會選擇搬來這裡,得先談談我之前住過的兩個地方:

天龍國都心/永康街

大部分師大的學生都會租在學校的附近,以捷運古亭站及台電大樓站為圓心,十分鐘11路公車路程為半徑所圈起來的範圍,這一帶的房價實在是誇張的嚇人,雖然我碩二也當過那麼一年天龍國人,當時為了貪圖一個良好的寫論文環境、可以聽到鐘聲再出發走路上課的悠閒時光,清苦到荷包底每個月都在跟房租見面,兩人相談甚歡好不愉快,不過最諷刺的是論文到現在都還沒搞定(可見根本不是環境的問題)。永康街雖然貴雖貴,但是不管是租屋環境、生活、交通等方面都很方便,可惜偏偏遇到壞室友,擅自使用我的鍋具,用完還不清洗,愛抽菸,晚上大聲放音樂,每到周末就開趴,一大群男男女女在他套房不知道欉三小,搞得像一個觀光景點似的。

永和/頂溪菜市場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負擔的起天龍國租金,窮酸一點的(如實際上的我),就得下放到中永和一帶,雅房大概可以壓在月租五千以內,我曾在頂溪菜市場內租過一間分租雅房,房東太太把另一間雅房房租訂得太高,所以那間一直空著,我的房間便自動升等為套房規格,然而好景不常,房東小叔因金融風暴被迫失業,搬進我隔壁的房間,墮落自棄天天吸菸喝酒,過沒多久,換房東的老公中風,為了照顧方便於是住進我租處的一樓,我每天都得聽越南看護鬼吼鬼叫,原本樸實的小窩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板橋/我心底的小南部

綜合以上兩次失敗經驗,我決定找尋排除這些地點的第三處,而那個地方便是板橋。為什麼是板橋?說來很有緣份,去年年底我參加地方特考,考場被分配到江翠國中,那是我第一次有機會認識板橋,我利用三天考試時間的中午,當別人正急忙複習筆記的時候,我正徒步認識江子翠和新埔,這一帶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文化路上陽光普照、視野寬闊,不像台北市和永和給我一種蜷縮、潮濕、黏膩的感覺,而轉入莒光路又是不同風景,那裡有一間我連吃三天的五十元便當店,附近的巷弄、房舍與路人都十足南部情懷,給我一種有別於天龍都心的溫度。

第二次踏入板橋,是為了幫研究所同學代課一周,我必須搭捷運到板橋新站轉乘公車。在那五天裡,我天天在公車上欣賞從板橋市區到中和的沿路風景,畢竟是沒去過的地方,每一刻都著實新鮮。新板特區,路面寬廣,四周坐落高聳、造型簡潔的現代化大樓,穿梭在這樣新興的都市景觀裡,就像是身在東區或信義特區,接著公車駛入板橋後站一帶,商家的群聚可以窺見板橋火車站未遷站之前的繁榮光景,接近中和交界,開始出現住家與店面混和的連棟透天,路人有老有少,很像我家鄉的街上,沒錯,又是南部風情。


於是,六月中旬開始找房子的時候,板橋便是我首選的地點,一方面基於荷包考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之前兩次不錯的拜訪經驗,讓我對這個地方產生好感,最後我順利在捷運新埔站附近落角。這間分組雅房的租金介於永和之上,永康街之下,所有雜支費用都要與室友均攤,室友是一位台大研究生以及他的母親,雖然這組合有點奇怪,不過至少他們不會抽菸也不會在晚上吵人,這就難能可貴了,但願之後均攤雜費時不要雞雞歪歪就好。我租的地方位於社區大樓裡,有警衛、有電梯,三分鐘到捷運站,五分鐘到新埔市場,七分鐘到莒光路,十分鐘到新北市立圖書館,大樓對面就是公園,夫復何求?雖然每天晚餐時間都可以聞到不知從哪戶人家飄來的媽媽的味道,八點以後還可以免費聽到初學者很不熟練的薩克斯風樂聲,這些另類的bonus。不過回歸現實面,我的荷包底仍然是每個月在跟房租見面,就是拆不散他們倆個!

臉書囈語:限女

比起租房限女,我更討厭家教限女。

The Road Not Taken

The Road Not Taken
by Robert Frost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當愛已成信仰 Run with you



「當愛已成信仰。」

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廣告,我就立刻喜歡上它。這是外商德國福斯委託台灣廣告公司製作的VW Golf形象廣告。它不像一般車商,只總是強調車子的極限性能,或者,擁有了這台車就能讓一家子幸福巴啦巴啦諸如此類的鬼話連篇,這則廣告完完全全是走一個有別於傳統印象的意識型態路線,在台灣,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意識形態的廣告了,所以我愛死它!

深深認為這個廣告,單身的朋友來看會特別有感觸。我想是來自於片中的角色形象建立,他們都帶有那麼一點孤單的氛圍,行走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過著簡樸而純粹的生活,雖然看似渺小,但總是永恆地堅持著心底那某一個小小的理想/夢想。或許,他們堅持的事情,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是有那麼一點怪誕(譬如說幽浮同好會),但我看這個廣告的同時,我覺得我可以,甚至我已經與他們活在同一個陣線上。我愛我所愛,我也信我所愛,信仰在這裡,已經變成是一種愛慕、一種追隨、甚至一種臣服。

/角色/


崇尚生機飲食/素食、瑜珈的都會女性
樂於接觸群眾、散播歡樂的年輕女性


反戰、愛好和平的戰地記者(喜愛攝影的年輕男性)
拯救自然、保護動物的環保鬥士


追求內心平靜、東方哲學的白領男性
堅持自我信仰的超自然愛好者

三位都是帶點偏執、但勇於實踐的年輕男女


/地點/

其實這部包裝地很外國的廣告,拍攝景點皆來自台灣本土,例如最後一景,那荒沙渺渺宛如世界邊境的異世界,其實是彰化縣的肉粽角沙灘。肉粽角位於彰濱工業區內,在線西鄉與伸港鄉交界處,那裡有一整排壯觀的風力發電大風車以及電線杆和慘白的工業區景觀,地廣人稀、渺無生物的沙漠化景象,彷彿身在世界的邊陲,即將渡入一個超自然的異度空間。

(photographer: 雨林)

(photographer: Jing)

/配樂/

Run With You
Composer: Frédéric Robert Vitani, Singer: Virginie Tran

Cold, as you walk everyday, it's the price you will pay but I'm here with you
Cold, as I walk by your side, but they won't take your pride, but I'm here with you
But someone will take your life, your freedom of speech is a lie
Death in a street will be the brand new heat, if I run with you

Cold, but I'm sure you will dry all the tears that you've cried, but I'm here with you
Cold, our dream has gone away, no more God, no more pray, but I'm here with you
But someone will take your life, your freedom of speech is a lie
Death in a street will be the brand new heat, if I run with you

Cold, got to give it away, these guys don't wanna play, but I'm here with you
Cold, for the land of the free, let it go, let it bleed, but I'm here with you
But someone has taken our lives, our freedom of speech was a lie
Death in a street is a brand new heat, cause I ran with you

寫在Bruno Maurice手風琴演奏會之後


日前在國家音樂廳聆聽了一場別具風格的手風琴演奏會,係由法國手風琴樂手Bruno Maurice,台灣NSO首席弦樂團,以及舞者彭彥鳴、紀杏錡共同合作,節目名稱取作「探戈巴黎 → 台北」(Tango! From Paris to Taipei),是一場跨界(音樂/舞蹈)與跨國(法國/台灣)的空前演出。

我對於手風琴(Accordion)的印象,最早應是來自於金門王與李炳輝,那把大紅色的手風琴,推拉之間充滿濃濃的那卡西韻味,是一種只屬於街頭藝人的歡喜與悲愴。抑或,浪漫一點,在法國電影《艾蜜莉的異想世界》中,配樂家Yann Tiersen大量運用手風琴來編寫一幕幕樂章,輕鬆、愉快、浪漫、甚至帶點童趣的節奏,讓手風琴變成了最具法式風情的樂器代表。

大部分所見的手風琴多為鍵盤式,其實手風琴也有按鈕式的,這與我們一般所認知的琴鍵概念有有出入,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圓按鈕(如下圖)。像Bruno Maurice所使用的手風琴,便是古典式的巴揚手風琴(Bayan),這種手風琴源自俄國,聲音與一般具甜美音色的手風琴不同,它的音色較為冷冽厚重,音量具有魄力,適合演譯巴哈的管風琴曲,或是較具前衛性的音樂作品。

(Photographer: Jean-Pierre Dalbéra)

我對於手風琴這類的樂器有特別的偏愛,除了其特殊的和弦音色之外,它的演奏方式對我來說有股莫名的吸引力,讓我想要介紹一項很有趣的樂器,相較於手拿式風琴,它可謂桌上型的手風琴(絕對不是國小教室裡那種用「腳」踩的風琴),它叫做「簧風琴」(Harmonium)。係因某日看過Chris Garneau演奏此樂器之後,我就不禁愛上這個小巧迷人的謎樣樂器,對它產生了某種程度的愛戀,或許以後我賺大錢了會瘋狂買好幾組來收藏。

Chris Garneau - "Not Nice" with Harmonium




抱歉一下子扯太遠了,現在來分享當天觀賞演出的心得。由於很晚才知道這場表演的資訊,再加行程安排上有點遲疑,以至於買票時只剩最後一排的位置可以選,所以我幾乎可以說是貼在音樂廳的牆壁上,不過能夠有機會欣賞好的演出,就算是坐在最角落也是值得的。

表演舞台設計素雅,後頭擺放了幾個沙發座、簡易式吧台,搭配幽幽燈光,給人一種彷彿座在酒館內聆聽探戈舞曲的視覺印象,而舞台中央是NSO的區域,大型樂器坐著、其餘小提琴手皆是站立演奏,主角Bruno Maurice則站在最中間。



首先,由兩位台灣舞者扮演情侶入場,坐在舞台上的沙發席,接著NSO演奏者陸續進場,最後是Bruno,觀眾旋即響起轟雷掌聲。開場曲是阿根廷手風琴大師Astor Piazzolla的經典名曲「Adios Nonino」,是一首很棒的開胃菜,能呈現出手風琴的雙面音色,先是清亮分明的輕快,接著進入的柔軟長韻的抒情低韻。

而後依序是Invierno Porteño, Cuatro Estaciones Porteñas(Astor Piazzolla)、Suite Lumière (Bruno Maurice),以及Tres Tangos Sinfónicos(Astor Piazzolla)。在NSO樂團中,我非常欣賞鋼琴的部分,吸引人的程度不輸主角Bruno Maurice,雖然她能表現的段落並不多,但是每每一出聲,便可知其功力之深、游刃有餘。另外,兩位台灣舞者的表現也十分傑出,當然他們並非每首樂曲都得出來伴舞(是為了換衣服或視曲目而定不得而知),舞者與樂手,彼此之間既是主角也是陪襯,我一下看女舞者旋轉的衣襬,一下又看Bruno在鍵盤上快速游移的右手,是主是客隨觀眾自己高興去作焦點變換,是一種很新鮮的觀賞方式。

此時,坐在我右手邊的女士不停地點頭搖擺,原本以為她是聽得入迷所以身體隨著音樂韻律擺動,沒想到仔細一看,她是真的睡著了!畢竟今天的手風琴曲目與印象中輕快曲調的風格不同,再加昏暗的燈光以及全弦樂的陪襯,的確是或多或少有催眠的效果。

中場休息後,下半場演出只剩Bruno Maurice一個人在台上,因為緊接著三首手風琴演出皆為獨奏:「Saumur Pétillant」、「Nuage」、「Sur les Quais du vieux Paris」。這三首樂曲都是他自己的創作,風格顯然與上半場很不同,著重在手風琴音色本質的呈現,在樂曲中出現許多諸如顫音、長音、極低、極高等音色,著實展現一位純熟手風琴樂手的演奏功力,樂曲形式也比較偏向前衛性、當代性的風格,跳脫傳統的旋律窠臼,刻意安排許多不協調、或者節奏極轉的段落。

接下來是David Chesky的「American Bluegrass」,因為是純粹NSO樂團的演出,故在此不多加贅述。最後,終於讓我等到這首「Concerto Cri de L'Âme」是Bruno Maurice的經典作品,也是唯一能在YouTube上找到的作品:

Concerto Cri de L'Âme (Bruno Maurice)


台灣官方將這首曲名譯為「銼刀的聲響」,我不懂為何âme在這裡被翻譯成銼刀,法語的銼刀是lime,而âme應該是靈魂的意思,不曉得是誤翻還是另有所指?我傾向直譯為「靈魂的吶喊」,這名稱更加令人起雞皮疙瘩啊!「Cri de L'Âme」一曲,運用巴揚手風琴的特色,表現許多如吶喊般的長音,彷彿人生的悲鳴與感嘆。引自Bruno Maurice的自述,這首歌是「來自我靈魂深處的叫喊,獻給我已逝的父親。」(The scream of my soul, dedicated to my lost father.):

第一樂章,充斥著叛逆的氛圍,狂野又紊亂的音樂向上盤旋消失,讓聽眾深深嘆息、一片靜謐……進入了恆星的時區。就像在痛楚中發出的安靜尖叫聲,主題變得越來越強烈、取得全面的勝利。 第二樂章,「輕撫」是對愛與柔情的讚美歌。沐浴、休息、與世無爭、和平與寧靜。第三樂章,手風琴的E調導奏是自由爵士的節奏,隨著旋律擺動,演奏出E調探戈。主題在中間終止處稍稍稀釋成開頭的主題,之後會以激烈的舞蹈形式再現,瘋狂旋轉不已。

印象最深的,便是中間幾近無聲的第二樂章。由於在觀賞表演之前,我已經先行在YouTube上聆聽過此曲,所以我一直很擔心會有觀眾在這個段落就拍手打斷演出。在此段落,Bruno Maurice表現的方式令我激賞,我覺得他與胸前的那台Bayan手風琴已經融合為一體,達到琴我不分的境界。只聽得到空氣進出的聲音,並沒有震動到簧片,如同人體肺部般的吐納,漸漸地我的焦點從聽覺轉變為視覺,看著他的動作,兩隻手展開-聚合,又展開-又聚合,不斷將手風琴推拉,產生出摩擦的聲音,彷彿人的呼吸。想當然而,全場觀眾屏息觀看他推拉的過程,當然不會有人傻到鼓掌打斷演出,慢慢地,又逐漸喚回主旋律,最後在最樂曲最高潮瞬間齊聲結束整首曲子,令人驚艷啊!

安可曲依舊是演奏手風琴大師Astor Piazzolla的作品--「Oblivion」(遺忘),這首探戈曲緩慢而抒情,兩位台灣舞者也一同出場伴舞,細若游絲般地來回律動,彷彿記憶深處裡的勾扯,脆弱而又堅韌,搭配上NSO,是一首很精彩的演繹!坐我左手邊的兩位女大學生,甚至還用「終於聽到一首最讚的」來評論之(但平心而論,我個人是比較喜歡「Cri de L'Âme」),不過這皆大歡喜的局面,也算是為整場演出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


Related links:
.Bruno Maurice official site http://appassionata.free.fr/
Bruno Maurice談巴揚 (該部落格分享很多古典手風琴資訊)

我也是這樣在台北微憂著


王文娟《微憂》讀後感:

其實書名的副標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些無事在台北走路時想起的小事。」

我不是本地人,但我同作者在台北生活著。台北之於我是一個快速又商業化的都市,但對於一個旅人/路人/無事之人來說,走在台北的路上,並不會想到那些讓頭腦爆炸血壓升高的諸如捷運台北車站使人窒息的川流不息的噁心人潮。在這樣一個速食的城市,人們需要的反而是一口一口緩慢的咀嚼。可能在每日往返住家與學校/公司的公車上,前往7-11買消夜的路上,鬧哄哄的世貿展場,去觀察那些「經過」我們身邊,身上帶有故事的市井小民,或許乍看是微不足道的事,但我可以理解那是一位戲劇人該有的敏感,書寫那些小事,不僅是「經過」的證明,它們更可能成為細碎的片段,有意無意飛入作者創作的劇本之中。

我自己也同作者這樣在台北微憂著,我喜歡觀察那些小事,哪怕只是一位老人在公車上打鼾,或是在捷運上遇到一位腋下發出濃濃狐臭味的高中女生,又或在龍山寺看見一位金髮碧眼的老外在擲筊,零零碎碎那些是也不是的小事,在我認為,之於台北,這個我居住七年的地方,那絕對是值得回憶的「曾經」。但我和作者不同,我並沒有把那些觀察的曾經縫接成一本書,雖然我偶爾拍照,偶爾書寫,大部分的「經過」都還只是在腦海中虛無飄渺著。

書裡那些散落穿插的失焦照片、搓揉的文稿、斑駁的筆記,就如同記憶一樣,不清晰又帶點殘缺。但生活就是要這樣不完美才會產生凹凸的質感,也才能感受到溫度的差別。

The Christmas Song (Chestnuts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The best cover sung by James Brush

The Christmas Song (Chestnuts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Chestnuts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Jack Frost nipping on your nose,
Yuletide carols being sung by a choir,
And folks dressed up like Eskimos.

Everybody knows a turkey and some mistletoe,
Help to make the season bright.
Tiny tots with their eyes all aglow,
Will find it hard to sleep tonight.

They know that Santa's on his way;
He's loaded lots of toys and goodies on his sleigh.
And every mother's child is going to spy,
To see if reindeer really know how to fly.

And so I'm offering this simple phrase,
To kids from one to ninety-two,
Although its been said many times, many ways,
A very Merry Christmas to you.

The Art of Drowning


The Art of Drowning
by Billy Collins

I wonder how it all got started, this business
about seeing your life flash before your eyes
while you drown, as if panic, or the act of submergence,
could startle time into such compression, crushing
decades in the vice of your desperate, final seconds.

After falling off a steamship or being swept away
in a rush of floodwaters, wouldn't you hope
for a more leisurely review, an invisible hand
turning the pages of an album of photographs-
you up on a pony or blowing out candles in a conic hat.

How about a short animated film, a slide presentation?
Your life expressed in an essay, or in one model photograph?
Wouldn't any form be better than this sudden flash?
Your whole existence going off in your face
in an eyebrow-singeing explosion of biography-
nothing like the three large volumes you envisioned.

Survivors would have us believe in a brilliance
here, some bolt of truth forking across the water,
an ultimate Light before all the lights go out,
dawning on you with all its megalithic tonnage.
But if something does flash before your eyes
as you go under, it will probably be a fish,

a quick blur of curved silver darting away,
having nothing to do with your life or your death.
The tide will take you, or the lake will accept it all
as you sink toward the weedy disarray of the bottom,
leaving behind what you have already forgotten,
the surface, now overrun with the high travel of clouds.

The Art of Drowning (animation version)
by Diego Maclean

臉書囈語:甜甜圈

甜甜圈,那是它的本名,如果你要裝高級可以稱它donut/donuts,叫它多拿滋是什麼鬼!

Les foules 人群

Femme aux yeux bleus, Amedeo Modigliani, 1918

本文摘錄自:波特萊爾《巴黎的憂鬱》(Le Spleen de Paris de Charles Baudelaire)

Il n'est pas donné à chacun de prendre un bain de multitude: jouir de la foule est un art; et celui-là seul peut faire, aux dépens du genre humain, une ribote de vitalité, à qui une fée a insufflé dans son berceau le goût du travestissement et du masque, la haine du domicile et la passion du voyage.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在人群的海洋裡漫遊。要知道,享受人群的美味是一門藝術。而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到:與所有同人類不同,他生機勃勃、食慾旺盛,神仙在他的頭腦中注入了喬裝改扮、戴紗掩面的癖好,又為他造就了厭煩家室、喜歡出遊的毛病。

Multitude, solitude: termes égaux et convertibles pour le poète actif et fécond. Qui ne sait pas peupler sa solitude, ne sait pas non plus être seul dans une foule affairée.

人群與孤獨,對於一個活躍而多產的詩人來說,這是兩個同義語,它們可以互相代替。誰不會使孤獨充滿人群,誰就不會在繁忙的人群中獨立存在。

Le poète jouit de cet incomparable privilège, qu'il peut à sa guise être lui-même et autrui. Comme ces âmes errantes qui cherchent un corps, il entre, quand il veut, dans le personnage de chacun. Pour lui seul, tout est vacant; et si de certaines places paraissent lui êtres fermées, c'est qu'à ses yeux elles ne valent pas la peine d'être visitées.

詩人享受著這無與倫比的優惠,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使自己成為他本身或其他人。猶如那些尋找軀殼的遊魂,當它願意的時候,它可以附在任何人的軀體上。對他自己來說,一切都是敞開的;如果說有什麼地方好像對著他關閉著,那是因為在他眼裡看來,這些地方並不值得一看。